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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羌锅庄”是阿坝的一张文化名片 庄春辉 “天上有多少颗星,锅庄就有多少调;山上有多少棵树,锅庄就有多少词;牦牛身上多少毛,锅庄就有多少舞姿”,这便是人们对丰富多彩的 阿坝“藏羌锅庄”的赞誉。当年,著名舞蹈家戴爱莲深入阿坝采风,回去后以“藏羌锅庄”为蓝本,创作的《嘉绒酒会》,顿时风靡九州,走俏美国百老汇,成为了一朵丰盛绽放于海内外文化市场的雪莲花。这段佳话,藏羌同胞至今仍然津津乐道,难以忘怀! 自上个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由阿坝州文化局和州文化馆在传统的基础上将“藏羌锅庄”改编、整理、出版成一套完整的《阿坝藏羌锅庄》歌舞磁带和光碟,以其节奏明快,歌词赋有新意,容易普及等特点,很快由城镇迅速向广大农牧区推广,随即还张开翅膀飞向了国内外。从那时起,“藏羌锅庄”以其优美的旋律和独特的魅力,几乎成为了阿坝的一张文化名片。假如你有机会出差到内地和沿海许多城市,每当你漫步在广场上,你都会听到热情奔放的藏羌音乐和看到闻乐起舞的各族市民。阿坝藏羌锅庄正悄悄成为了内地和沿海许多城市最流行的群众健身活动之一。藏羌锅庄比起其他民族舞蹈或者西方的国标舞来,舞步相对简单,但是身体的活动性要强得多。只要大胆地伸开手臂,迈开步子,充分地展示内心的激情,就能跳出地道的锅庄。如今跳藏羌锅庄早已不是阿坝的专利,已经成为了海内外共享的民族文化资源。 时隔15年后的今天,阿坝州文化局组织的“藏羌锅庄”演出队,又在2004年中央电视台西部频道“魅力12”栏目中一展舞姿和歌喉,把“藏羌锅庄”竭诚抛洒到全国观众眼前。美丽多彩的“藏羌锅庄”,不仅博得了广大观众的青睐,同时也使海内外许多人对阿坝州产生了遐想和期盼。2004年,为扩大嘉绒锅庄的知名度,进一步展现梭磨河畔明珠城市的魅力,马尔康县委、县政府和州文化局联袂举办了马尔康建县以来规模最大、最隆重的 首届嘉绒锅庄节,来自省内外的嘉宾和游人都亲身感受了嘉绒锅庄藏文化的底蕴。如今,参与性强和普及率高的“藏羌锅庄”,还成为九寨沟藏羌民族风情晚会的主打节目,不愧为阿坝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 “藏羌锅庄”吐露芬芳,也再次激起了人们对阿坝“藏羌锅庄”的畅想。 阿坝“藏羌锅庄”的源流
1973年秋天考古学家在青海大通县孙家寨发掘出一个手拉手舞蹈彩纹陶盆,就为我们展示了大约5000年前青藏高原民间原始舞蹈艺术形式的直观形象。敦煌156号洞窟的一面石壁上,绘有名为“张仪潮出行图”、“宋国夫人出行图”的晚唐壁画,其上出现了联臂踏歌,围圈起舞的舞者形象。这种长袖飘飘,绕圆而舞的舞蹈就是今天称之为“锅庄”的歌舞艺术形式。一般来说,在雅鲁藏布江流域,把这种圆圈舞称之为“歌谐”;在康巴藏区,称之为“锅庄”;在安多藏区,称之为“俄卓”;在嘉绒藏区,称之为“达嘎”;而在尔玛羌区,则称之为“莎朗”。“锅庄”,是因最早多在房屋内火塘边或围绕着火塘的地方唱歌跳舞而得其名。阿坝“藏羌锅庄”是一种无伴奏的集体圆圈歌舞,常见于广大农村的大门口、大广场、火塘边和打麦场上。跳锅庄时,一般分甲乙两队,大家拉手成圈,男半圈女半圈,臂连着臂,跟着领舞,且歌且舞,顿地为节,由左而右,分班唱和,此起彼落。人们用歌舞来消除劳动的疲劳,来感谢神灵的保佑,来抒发自己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的情感。 “锅庄”起源于古代雪域儿女围绕篝火或室内火塘,进行祭祀性和娱乐性的歌舞。舞蹈动作中包括对神灵敬畏的心态、对动物姿态的模拟、相互表示爱情等舞蹈语汇。大型歌舞围绕篝火旋转,藏文史料《拉达克王系》记载,早在公元3世纪前后的德晓勒时期,西藏各地歌舞盛行。从更远的时代起,藏族人即有圈绕篝火欢歌狂舞的习俗。这些旋转不息的歌舞,陪伴这个民族走过无数个世纪的时光,传承发展直至今日。 阿坝“藏羌锅庄”的历史比较悠久,可以追溯到公元七世纪之前。“藏羌锅庄”,这门古老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艺术,伴随着藏羌文明的演讲,繁衍不息,流传至今。“藏羌锅庄”是以表现藏羌民族浓缩而升华了的感情为追求目标的社会艺术活动。它来源于生活,又经过千百年的加工、提炼、选择与组织而具有超常化的特征——富于节奏性、韵律感。它经过长期传衍积淀,各自逐渐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动律体系,并呈现出各具藏羌文化特质的审美功能。因此,藏羌锅庄就有了打青稞、捻羊毛、喂牲口、酿青稞酒等劳动歌舞,又有颂扬英雄的歌舞以及表现藏羌风俗习惯、男婚女嫁、新屋落成、迎宾待客等锅庄。通过对现代“藏羌锅庄”的了解,将有助于人们深化对新石器时代舞蹈纹及所反映内容的理解,并作出更加接近历史真实的诠释。在青藏高原,许多民族在欢庆节日时都要跳这种“锅庄”,如藏、羌、彝、纳西、普米、摩梭、傈僳、怒族……等,都手拉手成圆圈状,边舞边唱,有的甚至边舞边饮酒。 阿坝“藏羌锅庄”的文化特质
诚然,“藏羌锅庄”是藏羌民族文化生活的缩影,是青藏高原近5000年历史进程的文化积淀。它是征服“世界屋脊”的高原人类的生命与情怀,是青藏高原社会发展变革的体态节奏;它凝聚着藏羌民族的聪明才智,记录着藏羌民族原生态文化发展的历史。“藏羌锅庄”在中华民族舞蹈艺苑里是两束芳香四溢的鲜花。都别具一格,各具风采,是中华民族乃至人类文化光彩夺目的瑰宝。如今,它在世界民族文化艺坛上享有自己的地位,为伟大祖国和藏羌人民争得了荣誉,对维护祖国统一和增强民族的团结、促进经济的发展和推动社会的进步,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 会说话就会唱歌,能走路就能跳舞”,阿坝藏羌儿女就是这样能歌善舞。“藏羌锅庄”大开大合,富有渲染力,是带有明显藏羌民族风格的民间舞蹈。“锅庄”是和环境、生命与情感联系在一起的,是藏羌民族与天、地、神相互整合和相互认同的结晶品,被誉为“圆的歌舞,圆的文化,圆的历史”。藏羌儿女深信天地可以交合、阴阳可以协调。他们为了团结而跳舞、为了喜庆而唱歌、为了敬畏而摇铃!“锅庄”是另一种形式下,转经和朝圣的方式。人体绕着心转动起来的时候,长袖挥出的是心的形象,脚与大地相接,踏出的是心的节律。过去与未来,历史与神话,人生与梦想,生与死,终点和起点联接在一起。心与心联结在一起。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一个个山寨融汇成一个民族,在心的舞动中,化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圆是藏羌民族同神灵交流,与天地对话的一种方式,一种途径,是与这块土地和天空一齐奉献给未来人类的宇宙图谱。 这些充满人性光辉的歌舞陶冶着他们的心灵,鼓舞着他们的意志,升华着他们的情操,使他们成为了与青藏高原共歌共舞的英雄。而锅庄中的“锅”是圆圈的意思,“庄”则是起舞的意思,有老新之分。 老锅庄相传在吐蕃祖孙三法王时就已流传于 阿坝,反映了奴隶制社会和原始宗教形态,是用歌舞的形式来传递天地、人、神之间和谐的消息,带有宗教祭祀性质,宗教界和老年人大都喜爱老锅庄,歌词内容和舞步形式等都比较古老,跳 老锅庄时 ,只能唱专用歌词,不能改动,舞蹈一般都具有缓慢、稳健、古朴、庄重的特点,并有打击乐器伴奏;新锅庄的歌词内容、舞姿等都比较灵活,反映生产劳动,歌颂农牧业生产的发展和茶马互市的歌词比较多,新锅庄是藏羌青年人比较喜爱的歌舞,因为它不落俗套,且还可以通过新锅庄歌词中的比喻配对来表达相互爱慕的情意。老锅庄的歌词,一般都有一套比较严谨奇妙的排比和比喻规律。唱词规律是唱天必唱日、月、星,唱人必唱帝、佛、智者,唱地方必唱北京、拉萨和家乡。这种固定式格式在老锅庄歌词中最为突出,新锅庄歌词亦采用这种固定格式,但可以灵活运用,即兴编唱,任意发挥。跳 新锅庄时,一般男女分列,左手搭肩,成圆圈。人数不限,本教徒反时针和佛教徒顺时针舞动。上身前俯,颤膝幅度较大,踏跺动作较多,脚跟击地或击靴。男子两胯向左右晃动,手只随身摆动,女舞者左臂扶腰或拉手,右臂随动作前后摆动。有顺圈走步、压脚跟、猴子对脚、三步一翻身、三踢一勾掖、孔雀吃水、山兔蹦跳等十多套动作。不论场面大小,藏羌锅庄均可分为快板和慢板两部分,表演时男女人数对等,拉成圆圈,边唱边跳,初为慢拍,舞步低缓豪迈,快拍后舞步灵活多变,气势磅礴,令人眼花缭乱。马尔康、金川、黑水、理县、茂县等地的“藏羌锅庄”形式最富于变化。 “寨子住着人,也住着神,人离不开神,神也离不开人。”这是对藏羌山寨的真实写照。历史上的阿坝,宗教在藏羌民族精神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各种宗教活动浸透在藏羌民族的日常劳动生活中。而长期生活在恶劣环境中的藏羌民族不屈的精神,又使之深深爱上歌舞,表达自己战胜大自然的坚强决心。久而久之,这种宗教祈祷仪式便演变成为一种民族民间歌舞。在漫长的岁月中,它又直接受到藏羌民族历史、文化、经济、生活及环境、习俗诸多方面的熏染与培育,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藏羌锅庄。 阿坝“藏羌锅庄”的种类
当深情优美的藏羌多声部响起来,热情欢快的藏羌土锅庄跳起来时,就仿佛翻开了一幅幅绚烂多姿的川西北高原藏羌民族生活画卷,在阿坝,藏、羌、回、汉四个民族就是这样团结和睦、生生不息的。 是啊,藏羌民族的祖先们在长期的游牧和农耕生产、生活中,创作了独具特色的“藏羌锅庄”,代代相传至今。阿坝州“藏羌锅庄”有许多舞蹈名称,亦即曲牌和词牌,藏族的俄卓舞、羌姆舞、达嘎迪舞、达嘎仁舞、卡斯达温舞、咒偶舞、俄斯劳舞、哈玛舞和羌族的莎朗舞、席步蹴舞、莫恩纳莎舞等。若领舞者唱起“达嘎迪舞”的曲调, 舞伴们也只能跳“达嘎迪舞”的舞蹈,唱“达嘎迪舞”的传统歌词。 锅庄舞的舞步分“走舞”和“转舞”两大类。“走舞”的步伐是单相的朝左方起步,左右两脚共举七步为一节,这样轮回起动,由慢转快,步数不变,舞步较简单,参跳人易学,故人数甚众。“转舞”的舞姿多样,种类较多。常跳的有二步半舞、三步舞、八步舞、六步舞加拍、八步舞加拍、猴子舞等。 在“婚、丧、嫁、娶、修房造屋、贵宾来临和丰收”的时候,乡邻们都会自发围着寨子房内的火堂载歌载舞,边唱、边跳、边喝酒。“藏羌锅庄”内容也较为丰富,播种的季节要跳播种舞、唱播种歌,丰收的季节要跳丰收舞、唱丰收歌,喜庆的时候要跳喜庆舞、唱喜庆歌,伤心的时候跳伤心舞、唱伤心歌。老一辈的人都说“藏羌锅庄”粗犷奔放而又刚柔并济,是唱不完的歌,跳不完的舞。 古朴遒劲的“藏羌锅庄”,又以歌铃和节日不同分为大锅庄和小锅庄,参加者可以数百人,也可十多个人,大家手拉手围着圆圈轮番歌舞。舞曲从歌颂神灵到自然情趣,分类复杂,丰富多彩 。每当黄昏降临,这时的阿坝,无论你走到那里,热情欢快的歌舞都会响起,噼噼啪啪的篝火都会燃起,不同年龄的男男女女都会自发地围成圆圈,他们踩着统一的节拍,舒展衣袖,转动身子,且歌且舞,一唱一答。女舞者含胸垂臂动作较小,秀丽端庄,如含苞的莲花,是女性阴柔美之极至;男舞者双臂挥舞,腿部跳踢有力,常似雄鹰展翅,豪放刚劲,极具雄性阳刚之美。 阿坝“藏羌锅庄”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动律奇特,风格古朴,各有千秋。 阿坝“藏羌锅庄”,因地域不同而又各具特色。农区藏族一带所跳的锅庄曲调端庄稳健,分为缓慢歌唱和急速作舞两部分, 领舞的长者在舞队前方手摇串铃,引歌领舞,速度由慢至快,伴着串铃清脆的节奏,时而变换舞步,时而变换队形,边歌边舞,热烈场面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直至通宵达旦;牧区藏族一带所跳的锅庄与农区基本动律一致,但动作多以胸前晃手跳跃、前顿步接左、右翻身和使用顺手顺脚舞姿为主。由于藏族锅庄曲调多元一体的特质,形成了五彩缤纷的舞蹈动律,它们有的低沉典雅、有的浑厚豪迈、有的凝炼深沉,且拖腔多而长,犹如巨浪起伏。藏族锅庄舞姿一般都舒展洒脱、豪放稳健,犹如雄鹰展翅,参加歌舞者的服饰整齐划一。 藏族“锅庄”极富感染力,舞蹈服装考究,舞者披红挂绿,穿金戴银,是少男少女充分展示自己、寻找心上人的良机,也是展示家庭财富的好机会。羌族地区所跳的锅庄曲调古朴沉稳,主要舞蹈动律表现为以胯部带动身姿的变化,其种类有两种:一是“喜事锅庄”,在节日、婚嫁或劳动之余进行,由能歌善舞的老者带头,男女相对,各成一列,拉手而舞,男女一唱一答,边舞边唱;二是“忧事锅庄”,在丧礼后进行,一般选在室外的空旷之处,舞者拉手成弧形或圆圈,舞时气氛低沉,动作沉稳、缓慢,以表达对死者的颁扬和怀念。羌族锅庄除少数以外,多与 农区藏族 锅庄相似,向右行舞,且锅庄的情绪表现相吻合,结束语下滑,同一乐句、男领女跟,动作完全重复,节奏的弱起强落同舞蹈的起落结合巧妙协调。歌伴舞步,舞随歌起的踏歌形式是“藏羌锅庄”共有的特点。 阿坝“藏羌锅庄”自始至终有严密的顺序,一般程序为:锅庄序歌、相会锅庄、辞别锅庄、挽留锅庄、锅庄尾声。其中除序歌和尾歌外。每个程序的锅庄都有数调或数十调曲子,但跳唱必须按程序来进行,跳完这道程序后再跳下一道程序。在 阿坝,每逢庆祝丰收的“锅庄节”。这时,人们倾城或倾寨而出,扶老携幼,来到水草丰茂,鲜花盛开的草地,以湛兰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和巍峨的雪山为背景,跳起欢快的锅庄,与山川日月对话,其乐融融。 岁月流逝,时代变迁,而独具特色的 阿坝“藏羌锅庄”则以它永恒的魅力,受到 阿坝人和愈来愈多的海内外各族群众的喜爱。由于“藏羌锅庄”系“养在深闺”中而保存下来的民间歌舞艺术形式,已成为古老藏羌文化的见证。快来吧,让我们一起加入那优美的藏羌锅庄圈子,让身体在大自然中舒展,让思绪在宇宙中飞扬…… 阿坝是“藏羌锅庄”的故乡
作为巴蜀大地最具特色的民族文化“集成块”的 阿坝,是“藏羌锅庄”生长的沃土;阿坝,也是“藏羌锅庄”竞相争艳的舞台。然而,随着历史长河的向前推进,现代文明和强大的商潮也把“藏羌锅庄”这种主流文化边缘化了。在当今流行歌舞台上,“藏羌锅庄”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于是,“藏羌锅庄”也带着翅膀也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时尚的摇滚歌舞,在一定时间内几乎取代了古老“藏羌锅庄”这一文化市场的主打地位;九寨沟世界旅游品牌的发散和收敛作用,又把深情多彩的“藏羌锅庄”散落在北京、上海、天津、深圳、武汉、重庆、成都、兰州、西宁等地。在阿坝的8.43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我们处处可以看到“藏羌锅庄”的倩影。在碧绿的草坝上,在悠闲的山寨里,在热闹的节庆活动中,在开心的九寨沟藏羌民族风情晚会中,“藏羌锅庄”像一个魅力十足的性感藏男羌女,撩动着千万人的心房在荡漾。无论是在城镇还是乡村,只要有山寨或帐篷以及青稞酒的地方,“藏羌锅庄”总是和欢乐在一起歌舞。“藏羌锅庄”在海内外摆上了擂台,“藏羌锅庄”在城镇乡村搭起了舞台,“藏羌锅庄”在中央电视台扯开了洪亮的歌喉和展示了青春的舞姿,“藏羌锅庄”在九寨沟拉动着阿坝旅游主导经济在飞翔。 在四川,锅庄以藏族巴塘锅庄、嘉绒锅庄和羌族赤不苏锅庄最为有名。在阿坝,锅庄则以藏族马奈锅庄、四土锅庄、麦洼锅庄、黑水锅庄和羌族赤不苏锅庄、蒲溪锅庄最为有名。 跳“藏羌锅庄”表达喜悦心情,是藏羌同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你看,在蓝天白云下,在峡谷深山中,藏羌儿女踩着雄鹰穿云破雾的鼓点,和着骏马风驰电掣的节拍,纵情舞动,可称作雪山草地的一道亮丽风景。 在 阿坝人的心中,跳“藏羌锅庄”也是一种隆重的聚会。这时藏羌儿女喜欢穿着华丽的衣裳,佩戴昂贵的手饰,身着用水獭或虎或豹皮镶边的氆氇装,头戴松皮帽、金丝毡帽(夏季盘扎红头绳),颈项上挂名贵的九眼珠、珊瑚珠项链,胸前佩着银嘎乌(装有佛经、佛像的匣子)。尤其是妇女,佩戴更为华丽:头戴银花饰,耳垂松耳石或珊瑚嵌的金银耳环,腰系一条以银元或银花镶嵌而成的银带,下悬錾花银包、银链。其价值之昂贵,多者高达数十万元,令人咂舌。 穿着藏羌盛装跳锅庄,是个性、力量与美丽的完美结合。可以说“藏羌锅庄”是一种文化,因为作为一种舞蹈样式,它已经在藏羌民间流行了千百年,早已被世人所认知。 当然,“藏羌锅庄”更是一种风情,因为当藏羌青年男女间互生爱慕情意时,常会情不自禁地舞起来,用“身体语言”传递爱的信息;夫妻牵手跳“藏羌锅庄”,一生一世相伴走;朋友间共跳“藏羌锅庄”,友谊地久天长;中外游客跳“藏羌锅庄”,则是表达对雪山草地的喜爱和对藏羌同胞盛情款待的感谢。 “藏羌锅庄”在阿坝根深叶茂,“藏羌锅庄”在阿坝姹紫嫣红,“藏羌锅庄”是属于阿坝的。藏羌儿女可以自豪地说,阿坝是“藏羌锅庄”的海洋,阿坝是“藏羌锅庄”的故乡。 阿坝“藏羌锅庄”在风雨中迎来花季 “藏羌锅庄”适逢时代的雨露阳光在阿坝州壮成长。“藏羌锅庄”在阿坝各族人民的精心呵护下,迎来了她迷人芬芳的花季。 是啊,在“藏羌锅庄”的家园中,阿坝的艺术家们付出了多么艰辛的努力。应该说,“藏羌锅庄”作为一种传统歌舞艺术形式,最终成为阿坝民族艺术园林中的一朵奇葩,终于闪亮登上大雅之堂,这是阿坝“藏羌锅庄”的幸运。 然而,“藏羌锅庄”在繁荣阿坝文化生活的同时,又多少带着一些迷茫和彷徨。如果说10年前州文化局、州文化馆推出的“藏羌锅庄”磁带和光碟的畅销省内外,预示了“藏羌锅庄”在西部文化市场上还占有一席之地的话,那么今天的“藏羌锅庄”VCD光碟的空前发行,只是一种偶然现象。因为,它只是满足了人们阶段性的饥饿心理需求。“藏羌锅庄”能否激起青年一代的青睐,“藏羌锅庄”能否延续传承,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就像““藏羌锅庄””王杨东方和余光远所言,“藏羌锅庄”至少在阿坝艺术园林中不会凋谢,这与阿坝各族人民对“藏羌锅庄”的呵护和喜爱是分不开的。但杨老和余老同时对“藏羌锅庄”的更新再生也表示了他俩的忧虑。他俩说,在阿坝像他俩那样演唱“藏羌锅庄”、搜集整理“藏羌锅庄”、创作“藏羌锅庄”、研究“藏羌锅庄”的人太少了。现在的“藏羌锅庄”文化市场的暂时繁荣,只能说体现了传统“藏羌锅庄”的辉煌,人们很难看到新“藏羌锅庄”的生命力。 说起“藏羌锅庄”的创作,其实也并不乐观。人们现在领略到的精彩“藏羌锅庄”,无非也是翻唱的传统“藏羌锅庄”搭上了现代电声乐的船。传统“藏羌锅庄”的曲调唯有根据观众和时代的审美进行调整,与日新月异的现代生活相适应后,才能与时俱进,赋予其以新的生命。 阿坝“藏羌锅庄”需要打造精品 2004年年的阿坝“藏羌锅庄” ,至少有五件事值得让人欣慰:一是为全方位、多侧面宣介阿坝“藏羌锅庄”的风貌和韵致,州文化局组织的“藏羌锅庄”演出队在央视西部频道“魅力12”栏目中登台亮相,倾情奉献了一台精彩的“藏羌锅庄”晚会,引起了海内外的强烈反响,为阿坝各族人民赢得了荣誉;二是为进一步挖掘打造嘉绒藏族历史文化,树立民族文化品牌,展示嘉绒锅庄故乡积淀深厚、丰富多彩的旅游文化资源,马尔康县隆重举办了首届嘉绒锅庄节,其开幕式上表演的万人锅庄创下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三是马尔康和茂县围绕全力打造“嘉绒藏族和尔玛羌族文化最佳目的地”的目标,收集、整理、出版了《藏族流行锅庄》和《羌族流行锅庄》系列磁带和光碟,热销海内外市场,达到了“以文带宣”的目的;四是马尔康县自发组织成立的“夕阳红”锅庄协会和嘉绒藏族锅庄艺术团,定期或不定期地在文化宫中心广场开展“锅庄之夜”活动,丰富和活跃了各族群众的文化生活;五是召开了嘉绒锅庄故乡——马尔康理论研讨会,从理论上探讨了嘉绒藏族锅庄的历史渊源和发展趋势。 阿坝各族群众能歌善舞,人们常常借歌舞传情。或低吟浅唱,诉说忧伤;或高歌劲舞,抒发奔放的情怀;或婉转缠绵,表达款款的深情。对山川神灵的礼赞,对甜蜜爱情的追求,对幸福生活的憧憬,都是歌舞的内容。也许,没有了歌舞,藏羌儿女就会认为生活没有意思。每逢喜庆佳节和民间传统聚会如庆丰收,耍坝子等,藏羌男女老少便翩翩起舞 ,跳起优美的“藏羌锅庄”。无需华丽的舞台,不用时髦的器乐伴奏,只要择一坝子,男女各列一队,人数不限,围成一个圆圈,踏歌而舞。男女队轮番和歌对舞,一轮又一轮。酒酣情浓,歌舞不休。 “藏羌锅庄”表现了原生态的生活,揭示了藏羌民族的审美观念和生活状态。对待“藏羌锅庄”这一民族民间歌舞艺术形式,阿坝艺术创作人员在挖掘保护、搜集整理和继承发扬、开拓创新的基础上,探索出了不少有益的经验和做法。就目前发掘和发现的藏羌锅庄现状来看,真是多彩多姿,五光十色:有顿足为节,连臂踏歌,热烈欢腾的锅庄;有踏步为节,重脚下节奏点子变化,热情欢快的锅庄;有以歌为主,歌舞结合,悠扬雅曲的锅庄;有踏地为节,“喳”、“顿”、“踏”相结合,顿挫有力的锅庄;有注重情绪表现,舞姿优美豪放的锅庄;有圆润舒展,长袖翩翩,铃声震荡,粗犷激扬,重技巧动作,表现狂热情绪的锅庄;有羽锤翻飞,气吞山河的锅庄等等。从动律上看,既有“舞靴”,又有“舞袖”;从韵律上讲,既有“圆滑风”,又有“顿挫风”,既有“点”的强烈音响,又有“线”的圆曲流动,呈现出同一民族不同形态的多风格特征。因此,阿坝州被称为“歌舞的海洋”并非溢美之词,而是藏羌民族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真实写照。 阿坝“藏羌锅庄”虽有优势,但还没有形成强势。“藏羌锅庄”并没有像“九寨沟”景区一样在海内外形成“渴观”风暴,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在谈这个话题时,我们应该首先肯定州文化局、州文化馆和各县文化局、文化馆对 阿坝州“藏羌锅庄”的搜集整理及市场拓展方面所做的贡献。我们还应该感谢杨东方、余光远、姜祥仲这些音乐人,他们为使阿坝州“藏羌锅庄”走出州门,已经做了有益的探索和不懈的努力。今天,“藏羌锅庄”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以及画面的选择、光碟的制作方面,都必须做到精益求精,克服画面和乐曲旋律不协调的矛盾。只有遵循科学的文化发展观,精益求精,创作“藏羌锅庄”精品,用“藏羌锅庄”作品说话,让观众认为“藏羌锅庄”的消费值得,既欣赏了艺术又愉悦了心情,那么我们的“藏羌锅庄”就没有白跳,阿坝这个文化产业的工作就没有白做。 “藏羌锅庄”是直接与环境、生命、生产、生活有关的艺术形式,是要跟着生活的改变而改变,要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要将“藏羌锅庄”做成品牌,必须从人类文化遗产的视角来重新审视“藏羌锅庄”。为此,必须按照海内外歌舞表演的惯例,创编“藏羌锅庄”的海内外版等多个版本。在九寨沟也可为“藏羌锅庄”盖一个专门的剧场,结束那种它四处散打的自娱自乐生存方式,让全世界各地来的游人,到了九寨沟就能看到精彩的“藏羌锅庄”,就像当年大家到了百老汇就可以看到《猫》、《日落大道》一样。 阿坝一些人对传统“藏羌锅庄”的挖掘往往仅仅停留在表层上,只是片面地追求一时的市场效应,缺乏对传统“藏羌锅庄”精髓、本质东西的挖掘,从表演到表演,给人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看完也就过去了。其实,文化市场是有其可比性的,人们往往就是想看一个民族独特的、原汁原味的东西,而不是加了许多现代因素的东西。精致的、独有的、民族的、地方性的文化,也不是光靠现代形式的包装就能出彩的,它更有它本身的独特魅力和艺术特色,像侗族无伴奏多声部的合唱,你不用怎么特别地去“包装”它,它照样感动人,照样拿大奖,拿国际大奖。阿坝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从业者,既要看得远,更要看重脚下,离开了阿坝脚下的文化沃土,我们顶多只能做藏羌文化复制商,而不可能成为藏羌文化的创造者和藏羌文化潮流的引领者。 郁金香原本不是九寨沟和黄龙的产物,然而它却在九寨沟和黄龙放出了异彩。如果,我们像九寨沟和黄龙人呵护郁金香那样精心培植阿坝州自己的“藏羌锅庄”,那么,阿坝“藏羌锅庄”也许就是明天阿坝的一张亮丽名片。 阿坝州“藏羌锅庄”呼唤文化产业 马尔康嘉绒锅庄艺术团和茂县尔玛羌族锅庄艺术团,是多年来活跃在城乡的一支深受人们欢迎的乌兰牧骑式演出队。但他们并没有形成文化产业。他们也曾做过这方面的努力。比如,他们出版发行“四土嘉绒锅庄”、“尔玛羌族锅庄”等系列磁带和光碟等等,但他们始终没有在城镇中找到一块沃土。这不是他们的无能,如果机制允许的话,他们也许背靠一个大财团,可能像四川歌舞剧院那样,搞一个“大唐华章”,组建一个“藏羌锅庄”创作班子、开设一个“藏羌锅庄”艺术学校,再成立一个“藏羌锅庄”音像制品出版发行公司,谁还会说他们不能在拥有自己股份的舞台上一展身手了? “藏羌锅庄”是阿坝的一个品牌,“藏羌锅庄”是一个项目,“藏羌锅庄”是一个工程。西部大开发之后,各地区几乎把旅游作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同时又打出了文化这张王牌。旅游搭台,文化唱戏这成了一种普遍现象,但阿坝州“藏羌锅庄”并没有形成其应有的品牌效应。 阿坝“藏羌锅庄”墙里开花墙外香。许多海内外游人,在谈论阿坝“藏羌锅庄”的前景时,也曾有过大胆的设想:阿坝“藏羌锅庄”不妨通过融资、招商,走产业化的路子,产业化的意思就是不能单靠演出来养活自己,要做大,做成文化产业,像畅销的音像制品或书籍,一旦成了品牌就会衍生出许多附价值来。“藏羌锅庄”有意识形态属性和商品属性,所以在强调“藏羌锅庄”资源资本化时,既着眼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又优化配置各种有可能开发的民族民间文化资源。在不违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的前提下,充分尊重艺术家的创作思路,尊重投资商和市场的选择。文化产业也要把握特色文化产品与主流市场需求的关系。不考虑主流市场的真实需求闭门造车,必然被时代抛弃。要借助新视角、新技术和新包装,使各种原创性的文化作品能够大规模复制,从而满足海内外更多消费者的需求。经营“藏羌锅庄”,在市场中传播“藏羌锅庄”文化,不仅能使民族文化与人民群众的现实需求接通,使“藏羌锅庄”文化在被欣赏、被接受的过程中焕发新的生命力,同时经营“藏羌锅庄”的市场效应又能够吸引较大规模的资金和人才投入到对“藏羌锅庄”文化的整理、发掘、培育、传播和发展上。从这个意义上说,发展文化产业是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个很现代的、也是很有效的一个途径。 弘扬“藏羌锅庄”,要注意处理好民族文化继承与创新的关系。继承就是要把已有的传统“藏羌锅庄”文化的优秀部分加以整理发掘并发扬光大;创新就是要在继承的基础上,广泛汲取人类优秀文明成果,不断为传统注入新鲜血液,使优秀传统“藏羌锅庄”文化始终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 文化产业是“创意产业”,从文化资源到文化产品、文化品牌,离不开艺术工作者的创造。一个地区文化产业发展程度的高低,取决于艺术家原创力的高低,而原创力只能来自于深入生活。艺术家到不了田间地头,就挖不到民族民间文化的精华。为此,地方党委、政府应该有所不管也要有所管,设立文化产业发展基金和文艺创作基金,每年拿出一定的资金,支助艺术家下基层采风,创作出得意之作和精品之作。当前,发展文化产业一靠策划起家,二靠项目选择,三靠市场牵引,四靠经验帮助。“藏羌锅庄”要做大,一定要和当代的社会经济活动相结合,尤其要与 阿坝旅游主导经济相结合,才能做大做强。 “藏羌锅庄”当中原生态的舞蹈元素,是人们对生活、生命的深刻体会,其情感是人类共同的审美所在,市场喜欢这些人性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有时过于繁杂,只有采撷其中精华,像串珍珠项链一样串起来,它就更能打动人。民族民间文化保护、推广要借重市场,但表现形式不能偏商业化也不能偏所谓的纯艺术,其间最难的是对艺术主张的坚持,而这种坚持就是对民族文化的尊重、继承和维护。 作者:庄春辉,男,藏族,四川省阿坝州文化局副局长兼州文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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